秋分，树叶还没变黄，但气温已经凉下来了。
下午4点左右，北京的一间小酒吧，除了衣着时尚、右臂有个超大纹身的调酒师外，就只有 R 和 X 了。两人并排坐在靠墙的沙发座上，沙发看起来不怎么舒服，前面的小圆桌也有点矮。桌角放着两杯无酒精的饮料，都没怎么动，玻璃杯上凝结了不少的水珠。R 猫着腰操作一台黑色的笔记本，眼睛紧紧盯着屏幕，脸上反射着屏幕的蓝光，不时点击着鼠标；X 有些茫然的看着窗外的栈道、水面和远处的树丛。
R ：知乎上有个问题：你想生活在哪座城市，为什么？ 到现在有440个回答，1868人关注，浏览量100万出头儿。是……2020年5月6日提出的问题。
X ：关注度不算高吧。是想生活在？还是生活在？
R ：想……
X ：……我有点想回南京了，或者去天津。
R ：还挺热门，前几篇有两篇关于南京的 …… 哈，看来喜欢秋天的北京也有点俗了……
X 回过头：你呢？你想在哪儿？
R 抬头：没怎么想过，就一直这么过来了 …… 做梦的时候梦到过几次又去了波特兰 …… 另外，还喜欢巴塞罗那。
X：可能吗？
R：短住当然有可能，长住……不知道……不可能吧，大概率就在北京终老了。
沉默，两人先后拿起一红一绿两杯饮料各自喝了一口。
X：我以前看过一本书，关于选择适合居住城市的，书名好像是“属于哪座城”。
R 在键盘上敲了起来：《你属于哪座城》，豆瓣评分7.2，一千五百多人标记读过。
X：记得里面说人生中最重要的三个决定是：在哪里定居、选择谁成为伴侣，还有以什么谋生。
R：《纳瓦尔宝典》也说过“城市、感情、工作”，是巧合吗？
X：有人说过你有时很招人烦吗？
R 笑：没，我闭嘴，继续！
X：……城市、感情、工作，为什么城市排第一？难道后两项可以没有，或者说会得到又失去，但城市不会吗？
R 迎着 X 询问的视线，紧闭嘴唇。
X：那本书还说到选一座城，要考虑几个重要的年龄段，年轻单身的时候，结婚生子之后，以及孩子离家以后，有多少人会一辈子住在同一个城市？ …… 我知道你是。好啦，别闹了。
R ：说起来，我好像没有单独选择过城市，生在这里，长在这里，没起过离开的念头 …… 至少以前没想过。大学填志愿的时候考虑过城市， 工作以后因为没有抢到某个城市的项目或者出差机不开心过 …… 别的城市都是风景，这里是家。
X：这么说的话，有很多城市曾经是我的家了吧，北京最久 …… 不过，现在我又有点儿想换个地方了。
X 突然笑了起来，R 不置可否的点了点头；气氛突然有点儿尴尬，两杯饮料又稍稍下了一点儿。
R：这次换完地方，你会一直住到老吗？
X：不知道呀，谁知道呢？
R：四海为家，挺好……
X：真的好？那你为什么不动窝呢？
R：是呀，我为什么不动窝呢……
调酒师从二人面前不动声色的经过，把面朝水面的门大开，举起双臂伸了个大大的懒腰，秋风吹进来很是舒服，天上飘着被风刮得又细又长的云，正是秋高气爽。
原创短文《生活在何处》，转载请注明出处。题图由 Midjourney 生成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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